三人在寒夜里靠着一张桌子,烛火微摇曳,在他们衣袍落下暖融融一个影子。
这本不该是出现在冰冷皇宫里的场景,可偏偏出现了,就有别样温柔。
“嗒。”偏偏碗筷滑落桌面,又在地面弹起,满目狼藉。
声音很重,瓷碗碎片摔了一地,菜汤狼狈溅到人裤腿。谢池春忍着疼,只转头去看周寄疆也没有事。
周寄疆没有事,突逢变故,他神情异常镇定道:“抱歉,碗筷摔了。”
“可能无法与你们一同用膳了。”然后他站起身,往外走。
崽子已经被这动静吓傻了,唯有谢池春伸出手,攥住周寄疆宽大衣袖里的那截腕骨,很细,能掐断了。
谢池春本是愠怒,在触及周寄疆那刻溃不成军,他放缓语气:“让他们再拿一副碗筷就是了。”
“你还不明白吗?”周寄疆回过头,他眼里不加掩饰冷然,“我就是不想……”
话音未落,外头有太监跑了进来,察觉殿内生硬气氛,连忙跪下。
“太尉来了!”
崽子下意识如捉到救命稻草喊了声:“齐小爹……”又顿时想到什么,止住声音。他怯生生抬起小脸望向周寄疆方向。
刚刚好对上周寄疆黑沉而透不出情绪的眼睛。
“小爹。”周寄疆细细把两个字在唇舌咀嚼了遍。
在祝小星恐惧忐忑又愧疚的眼神下,然后他笑了,那是破天荒毫无温柔的笑,里头有对祝小星的嘲讽,也有深重自嘲。周寄疆看他眼神不再带着保护欲,也不再小心翼翼呵护,也不笑着喊他“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