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里瞧见个影子,黑色,猫儿似的窝在他家墙角。
那是个人。
准确来说,那是个遍体鳞伤还苟延残喘只剩下一息的黑衣男人。
他睁着眼,漆黑瞳孔,死盯着周寄疆方向,不说话。
周寄疆记得早晨他在那群乞丐堆里看见过这个阴沉的黑衣男人,并且,多给了他一个热腾腾肉包子。
“……他过来做什么?”周寄疆在心里想。
以前也有乞丐故意倒在周寄疆家门口求收留。
周寄疆摇摇头。
周晔说过,收留了一个,接下来就会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无穷无尽。
他与这个墙角的黑衣男人对视了一个眼神。
最后他面不改色转回头,开锁,提步,进门,一气呵成,“嘭”关了门。
在此期间他隐约听见黑衣男人低沉哑声:“救我。”
那是很好听的声音,要是耳朵能怀孕,周寄疆都得怀两次,毕竟那人说了两个字。
周寄疆把牛肉面放在餐桌,仍旧绕到餐桌另一侧,看周晔狼吞虎咽。
缓了好久,周晔吃完面上楼洗澡睡觉了,周寄疆还没吃面。他端坐着十几分钟,沉思,最终叹出一口气。
然后他出门,小心翼翼把人背进客厅,放在椅子上,把餐桌整理干净。
灯光下,黑衣男人跟他隔着桌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