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铃铛塞进司寇手里,低声道:“话我只说一遍。”
“现在叫你身边信得过的人,去悦来客栈找一位姓陆的公子,把铃铛给他。他会带你去见一个很凶的人,老老实实将你的计划告诉他,包括去鹿广郡借兵,他会帮助你达成心愿。”
“如果他要求立即见我,你就说……”
遂钰倏地意识到,那晚他同萧韫混沌不清,在窗边纠缠许久,客栈楼下载着少女的轿辇行过,萧韫却不许他看。
他以为是萧韫不喜欢他分神,现在看来,竟然是不想他发现秀州背后的血腥。
而萧韫的态度,也明显是不愿管。
不是不想管,更大的可能是现在的朝廷,根本无法用礼教,彻底使秀州脱离宗祠。
“你就说我睚眦必报,要和你一起干票大的。”
……
“他不是睚眦必报。”
陆霖收到消息后,立即引来自司寇氏的公子,于客栈最深处的厢房,面见潮景帝。
司寇根本不敢抬头仰望男人,正如遂钰所说,他的气势太凛冽,像把未出鞘,便可击敌千里的刀。
萧韫几乎能够想到遂钰对司寇说话时的表情。
明明已经意识到此事不可管,却无法放下恻隐之心,企图以巧取胜。
不知是不是在玄极殿前,击杀叛贼的成功,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勇气。
萧韫微不可闻地叹息:“你回去告诉他。”
“若想逞英雄,就先活到南荣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吧。”
第96章
秀州习俗比遂钰想象中的更血腥,烹食人肉已是寻常。
“面皮作鼓是受过洗礼的法器,摆在祠堂供奉,就连我也没有见过。”司寇带着萧韫的消息回来。
“给。”他拿出一小袋桂花糖,“这是那位老爷要我买给你的。”
“他是你的亲人吗?虽然看起来冰冷,但是好像很担心你的安全。”司寇说。
遂钰:“我是他家的小厮。”
司寇上下打量遂钰,这明显就是被精心养过的贵公子,谁家小厮唇红齿白。
“他是你的父亲?”
“噗”
“咳咳咳!”遂钰一口气没缓过来,灌进嘴里的水喷了干净,幸好并未食用桂花糖,不然非得被司寇语出惊人,活活噎死不可。
遂钰心有余悸:“这话你没对他说吧。”
“初次见面,此言冒犯。”
司寇笑笑:“再说他太凶了,我都没敢抬头看他。”
“他不是我爹……”虽然他的确生了个比我还大的儿子,遂钰想
应当是被曙合拉照顾得很好,并且从未受过什么委屈。虽矜贵,但有股不服输的倔强,和那些在大都早熟的少爷们不大一样,有种很特别的,说不上来的自然的美。
像……站在林间漫步,森意盎然,沐浴树荫与光交错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