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策马狂奔,飞身下马喊道:“城中出现不明高手。”
“先锋军还是宗祠。”南荣臻立即问道。
斥候:“口音身形不似秀州当地,发现的时候,他们正在与宗祠进行交易。我们的人想出手,却被他们以暗器击中,三支小队全部阵亡。”
南荣臻脸色微变,不待他再问什么,宗祠所在的方向蓦地迸发直冲云霄的耀眼白光,紧接着,碎石如雨,强大的冲击裹挟着热浪,瞬间遮覆宗祠上空,连带着附近的民居,以及南荣军所在之处,皆被掀翻。
墙塌树倒,潮景帝霍然转身拉住遂钰,将他塞进怀中。
南荣臻厉声:“找掩体!!!”
遂钰始料不及,甚至没来得及问什么,两个人便一块滚进屋檐下石狮雕像后。
满天掀起的黄沙,将道路覆盖得严严实实,三米之外顿时不可目视。
“该死。”
皇帝突然骂道。
遂钰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萧韫反手抵住遂钰的下巴,见他伤口又开始渗血,想必是用重弓力道没收住,心头无名火顿起:“你也回去领十军棍!”
“我二哥说军棍会打死人!”
萧韫咬牙切齿:“朕亲自行刑。”
第113章
遂钰被他盯得不自在,侧过脸企图绕过他的臂弯逃出去,却在下一秒被萧韫堵截去路,而第二次爆炸紧踏着第一波而来。
朝廷严令禁止民间私藏火药,有那么一段时间,甚至关停了所有烟花制造坊。无论是朝廷名下的工坊,还是由官方指派民间代为运行,通通贴上封条,遣散所有工人。
“听着,这里是战场,并非大都的朝堂。”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萧韫沉声,紧紧卡住遂钰的肩膀:“听懂了吗。”
“早在杀了徐仲辛之后,我就没有退路了。”遂钰答,他一根根掰开萧韫的手指,萧韫抓得肩胛骨缝深处都在发疼,但这次很奇异的,他并未生出某种不忿的心情。
过去的几年中,他无数次地反驳萧韫,竭力证明他的判断是错误的。如今,他却逐渐理解萧韫,体会他的所有作为,这本身就是极为可怕的改变。
萧韫为他选择的路,终于在风云诡谲的朝堂,向着连萧韫都无法控制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南荣遂钰本身,便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
他用力推开萧韫,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尽管他已经能想象到萧韫忍耐的愠怒,但他现在有南荣王府做倚靠,并不惧怕他。
南荣臻单手撑着倒塌的房梁,顺着残垣断壁,翻身几步跨上屋顶。远处浓烟比暴风雨来临前,压境的黑云更浓郁,主城中心几乎一马平川,焦黑的土地,粉碎的建筑,空气中肉眼可见的焚烧颗粒物。
爆炸之后的寂静并未维持多久,各处便传来百姓面的灾难瞬息而至的茫然,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群畜生。”
他低头按按发紧的眉心,定定心神,很快跳下来走向萧韫。
如果只是小批量的火药,还好对付。但现在看来,秀州火药的储存,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军中有擅长追踪火药的军犬,但现在兵马缺少的事情还未解决,却要面对完全未知的危险。
这并不是适合作战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