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60

恃宠入婚 万莉塔 4098 字 2023-12-19

昨夜,那件深灰色绸质睡袍是如何被泡了水的场面尚且历历在目。

施婳耳垂发烫,颈后的肌肤红晕难掩,凝着眉心觑了他一眼,那目光晦涩复杂,恼怒中夹杂着娇嗔,她分明是气呼呼的,可是落入贺砚庭眼中,却只觉得玉雪可爱。

她怎么都想不通,这样一位周身气质何其端方清冷的绅士,怎么能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分明是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反问她。

越想越恼,只觉得他从前正经端肃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女孩子嘴里嘟哝了一句“奥斯卡影帝”,藏不住的委屈怨怼,小脸紧绷地绕开他身边,直至躲进盥洗室关上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洗漱过后,施婳端坐在化妆镜前,简单上了一层粉底,后又用遮瑕掩去自己颈窝和肩头的红痕。

如果不是急着去见宋时惜,她还能耗上好一阵,总之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想出去见着他。

昨晚她好心好意,却被反过来欺负。

资本家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

梳好头发踱步出来,贺砚庭瞧见她仍是面颊紧绷的模样,不由忍俊不禁,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没忍住,腕骨微微施力,力度温柔地将她圈进怀里。

干燥温热的指腹捏了捏她皙白的耳垂,沉郁清雅的嗓音透着十足的耐性:“做咩嬲爆爆?”(怎么气呼呼的)

施婳别开脸去不理他。

目光扭开的瞬间,没有防备地恰好落在那只奶咖色的床尾凳上。

可不知何故,那深灰与雾粉色的两种布料,此刻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心态这才稍稍平静。

可脸蛋上和身上那股劲儿里都蕴着女孩子家的脾气并未收敛,这在施婳身上其实很少见。

但是在贺砚庭这儿,只怕是二十八年来头一遭。

毕竟,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敢冲这位闹脾气?

有趣的是,贺砚庭不仅不烦,还很吃她这一套,他深邃黑沉的眸底只余宠溺,分外深情恳切地哄着:“系我错,睡袍我已经丢咗,以后唔再提呢单嘢。bb,唔好嬲。”(是我错,睡袍我已经扔了,以后再不提这桩事。宝宝,别生气。)

低沉磁性的男中音讲着香山澳本土口音的粤语,雅痞匪性,像是富有某种蛊惑性,施婳听得心脏震颤。

她没有及时搭腔,男人捏了捏她的下巴,好声好气又哄了句:“好唔好,bb?”(好不好,宝宝。)

又是那样亲昵的称谓。

施婳只觉得从心脏到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这是港澳地区情侣之间的常见称呼,生活在香山澳的时候,几乎随处都能听到。

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因为她从前还是小孩子。

施婳面部表情软了些,剔透的瞳仁里水波流转。

她心绪有些恍惚,忽然觉得这个抱着她总喜欢让她坐在大腿

上的男人,好像是她灵魂意义上的初恋。

情侣间所有的亲昵,暧昧拉扯,彼此试探,包括昨晚那种亲密无间的游戏,她都只在他身上尝试过。

刚才还因为羞愤而紧绷的情绪,已经变得心猿意马,莫名其妙就恼不起来。

贺砚庭兴许也察觉到她的柔软,冷白的指骨轻捏着她下巴,俯身吻了吻她唇角。

力度轻缓,柔和,饱含温情。

这个吻不带有丝毫欲气,亦无关风月,只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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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和宋时惜约好了在永利皇宫碰面,但贺砚庭最终还是亲自陪着施婳过去赴约。

宋时惜刚进行了直升机初体验,这会儿心情大好,在微信上得知施婳马上就过来,两人忙得数日不见,原就攒了一肚子话要说。

等到施婳露面,她那股东北姑娘咋咋呼呼的劲儿差点就起来了,晶亮的目光却措不及防落在了闺蜜身侧的男人身上,瞬间噤了声。

男人稍后要出席重大商界会议,熨帖考究的黑色西服给人冷寂深沉之感,眉目深邃,喉结线条凌厉,周身的气场生人勿近,分明是端肃持重的禁欲感。

在同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中,他并不算是随和好相与的那种。

然而就在他侧目垂眸望向身旁的女孩时,极其冷峻的眉眼闪过一瞬的柔和,因为那一瞬的柔光,像是在他凛冽雅贵的五官上镀了一层氛围感滤镜——叫宋时惜无端端就猛磕起来。

太香了太香了,真夫妻果然是最好磕的!

今日香山澳的气温并不算低,但赌.场商区和餐厅的冷气充足,施婳穿了条雪白的长袖针织连衣裙,明明是很日常的款式,但宋时惜就是觉得贼好看。

这一男一女从远处遥遥走来,真就美得跟一幅画似的。

“时惜。”施婳察觉到她正痴痴地出神,轻唤了她一声。

宋时惜这才回神,本能地想要主动开口打招呼,却愣是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还是贺砚庭率先启唇:“宋小姐,久仰了。”

“哪里哪里……贺董,该是我久仰您才对。”宋时惜到底是才毕业不久,虽然当了正式记者,但是大场面见识得很有限,在这种私人场合面见大人物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瞬间变得结巴语塞起来,看起来矜持又内敛,半句左右逢源的场面话都说不出,只能无声吞咽。

果然,在绝对的神仙颜值下,e人也会秒变i人。素来热情大方的姑娘,这会儿却是连主动寒暄都有些办不到。

施婳这样的i人就很容易共情宋时惜的处境,她不想令时惜紧张,细声细气地对身旁男人道:“你先去忙吧,我们自己安排就好。”

贺砚庭从善如流,略微颔首:“车钥匙放你包里了,有事打给我。”

施婳怔了下,不由怕他等会儿用车不方便:“不用了,我们要出去的话坐赌.场巴士很方便,你自己开吧。”

虽然酒店帮忙叫车的服务都很妥帖,但未免有些不合他的身

份。

贺砚庭唇角微勾:“我有专车接。”

“……”施婳一时语塞,“那行吧,你先去忙。”

旁人千恩万谢请都请不来的大佬,这会儿明显被女孩子敷衍打发。

他倒是也不介意,告辞前还递给宋时惜一张黑色信封包装的邀请函。

宋时惜万万想不到贺大佬会给自己东西,紧张得几乎是双手接下。

而施婳也很意外,她猜不出贺砚庭会给时惜什么。

等定睛细看,才恍然发现这黑色信封装着的竟是2023年度大湾区经贸会议晚宴的邀请函。

宋时惜愣了一瞬,等回过神来,整个人又惊又喜,还惶恐不已:“贺董,您这是……”

贺砚庭声音沉寂,简明扼要:“沈阎今晚会出席这个晚宴,宋记者不妨试试。”

宋时惜眼睛眨了又眨,一时简直不知道是该感谢闺蜜还是感谢大佬,内心激动难耐:“太感谢您了,真的多谢。”

男人眉目清冽,轻描淡写:“客气,听婳婳说,宋小姐对她多有照顾,该是贺某谢你。”

宋时惜本来特别紧张,但随着几番对话交流,不知不觉松懈下来,只觉得大佬好似也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见了老婆的闺蜜,照样要和普通男人一样客客气气的,毕竟老婆的闺蜜,如果不是友军,就很可能会成为敌军。

在这方面,全球男人估计都是同一副面孔。

何况大佬人还特别nice。

她嘿嘿傻乐:“那就谢谢婳婳。”

“?”施婳满头问号,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内心震愕了好一会儿,大脑的记忆快速回顾昨晚。

她昨晚有对贺砚庭说什么吗?

她好像……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时惜失恋,且工作上有些坎坷,去港城出差是为了采访沈阎,但是目前还没有约上,有些困境,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求助。

虽然她作为朋友,的确是很想在这个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换作时惜,肯定也会倾力帮她。

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贺砚庭竟然全方位代劳了。

他未免也,太、太周到了。

而眼前这两人还在客套。

“贺某先告辞了。”

“您忙您忙,今天谢谢款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