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商贾捏紧核桃,问着缩墙角动也不敢动的刽子手,“狐狸呢?”
离未没法说话,不然得应答句,是我。
他虽确实力不从心了些,但杀个没防备的肥头大耳还是绰绰有余。
尖刀划开商贾喉咙时,离未很想问他,若不是当年阿随带他们那伙人一起出逃,他有命有这方院子,有命去讨好那新任县官的小妾么?
“百夫长,今儿我做东,谁也别跟我抢!您必须在我这儿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哦,您要给小狐狸治伤啊!这也包我身上,我肯定给小狐狸找最好的兽医!毕竟小狐狸也算是我们的战友嘛!”
“说来若不是百夫长您照顾,我这条小命不知丢在那条壕沟里了。”
手脏了,他又杀人了。
杀曾经阿随舍命保护的人。
阿随会不高兴吧,如果他知道离未是这样杀人不眨眼的狐狸。
曾经九尾一族被污名化,正是因为杀人不眨眼,正是因为涂炭生灵啊。
可离未没有心力去想对错,他只知道这肥头大耳给阿随下了药,在那一杯酒里。
商贾不仅想要离未的皮毛,还想要杨随的项上人头。
不知为何,阿随成了他们口中的通缉犯,因为在交战时率领自己手下的人当了逃兵。
百夫长在军中留有档案和画像,若真出什么事,军法也好刑罚也罢,都只会落在百夫长这小官头上。
所以很多百夫长不把士兵们当朋友伙伴的,只当自己手下的牲畜,丢了一只主人要罚。
杨随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接下那杯酒的,在很多年前。
但如果不接下,他也不是杨随了。
“今天,我杨随对着这篝火、明月起誓,只要有我杨随一口气在,你们就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家!”
烧刀子酒,入喉辛辣且苦,呛得人眼角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