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头枝桠招呀招,风中花叶摇呀摇,这一局,梁惟也落了下风。
林妈收拾完厨房,又替时暮瓷铺好了客房,两人闲聊消消食,已经凌晨一点了,好在从司木那儿搬出来的行李箱里装了她的睡衣,暮瓷洗完澡出来,看见梁惟也站在客房外面,打燃火机,灭掉,打燃,灭掉,无聊循环。
时暮瓷走到他身边。
“梁先生还不睡吗?”
“就睡,阿瓷明晚想吃什么?”
对哦,已经过了零点,他们原先约定的后天见面,没成想今晚就见到了,时间过得好快,好像积在屏幕上的一层浮灰,一日两日没分别,积落久了才恍觉,左右不过再感叹一句时光如白驹过隙,时暮瓷捏着发潮的发尾,却不信他来只为问这一句无关要紧的话语。
时暮瓷低头理发,说都行。
梁惟也好像喉咙间“嗯”了一声。
两个人站在回廊下,时暮瓷这才注意到身边的摆件,是一座一人高的孔雀驮钟,金灿灿的外观,大约是铜镀鎏金,孔雀羽毛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七彩珐琅,眼睛上镶嵌着两颗蓝宝石,孔雀额中的红宝石流光欲滴,若要提起西洋钟表发烧友,莫过于老祖宗乾隆帝,暮瓷心中一动,看了眼孔雀背后,旧迹的铜牌上写着产地、时间,英国,1780,庚子年,果然,是乾隆年间出的英国钟。
文物级别典藏,就这么摆放在家中廊下,时暮瓷心下讶然,机械的嘀嗒声,像是埋在土里的哑烟花,一声一声炸在两人中间,闷闷的,规规律律的,永远没有尽头。
“阿瓷。”他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