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泠紧紧拉着叶紫宸的手,手心里冷汗涔涔,一想到她当初作的那些死,就恨不能倒穿回去,一巴掌劈死脑残的自己。
“想好了吗,云宗主?”赫连雪等得不耐烦了,用下巴指了指张着深渊巨口的蜃怪,催促道,“快点吧,它饿了。你要是再磨蹭下去,那你们两个就一起死。”
云无疚紧紧咬着牙,一根根掰开林含卿抱着他的手,含泪道:“阿卿,对不起,我们来世再做夫妻。你先走一步,等我将所有事情做个了结,就去寻你,我们黄泉路上见!”
“不要啊!夫君!”林含卿满眼惊恐又绝望地望着他,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却被云无疚一次又一次拽开,最后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林含卿惊声尖叫着急速下坠,眼看就要落入那蜃怪的血盆大口,戚南行忽然飞身冲过去,一下搂住她的腰,将她救了下去。
重新回到众人中间,林含卿崩溃大哭,一下扑到林掌门怀中,瑟瑟发抖地泣不成声。
“乖女儿!没事了没事了!多亏仙尊大人救命!”林掌门一脸后怕,紧紧抱着林含卿,涕泪交加,老泪横流。
似乎没想到结果会这样,云无疚悬在半空中,满脸的尴尬又难受。
赫连雪好整以暇地看着,目光扫向下面众人,沉声道:“你们都看到了吧?云宗主是怎么杀妻换命的?”
“云无疚,你好狠的心!”林含卿通红着泪眼,恶狠狠地瞪着半空中的云无疚,痛骂道,“当初你一无所有,丧家之犬般求到我风清门,说会永远对我好!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林掌门也跟骂:“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老夫出钱出力,帮你重建青云宗,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夫,报答阿卿的吗?”
众人一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管怎么说,云无疚在生死关头竟然抛弃自己的妻子,用妻子的命换他自己的生路,着实令人不耻。
“赫连雪,你休要胡说八道!”云无疚又羞又恼,恨声道,“不是你让我选,两人只能活一个?我之所以求生,还不是为了杀你,替阿卿报仇!”
“原来是这样啊。”赫连雪故作恍然道,“那看来,当初你父亲被我挂在半空,就要摔死的时候,你也是为了留得性命替你爹报仇,所以才会丢下他不管,自己一个人逃走?”
“什么?云老宗主死的时候,云无疚你也在场?”林掌门震惊地看着他这个没良心的女婿,颤着手指着他,“你不是说,魔族血洗青云山那一夜,你恰好不在,所以才能保得一条性命?”
周围几个青云宗弟子大惊:“原来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个梦!我在梦里梦到过魔族血洗青云山那一夜,宗主他丢下老宗主不管,自己召唤出传送阵逃走了!”
“什么?你们也做过同样的梦?”青云宗首徒刘巍难掩震惊,“我还以为这是假的,从未敢声张!宗主他怎能如此寡廉鲜耻,连自己的父亲都弃之不顾?”
云无疚悬在半空,气红了脸,怒骂道:“刘巍你个狗杂种!竟敢如此污蔑!你在风沙里丢了行囊怕死,就去抢人家姑娘的口粮,结果被教训得断手断脚,要不是本宗主给你治伤,你还能活到现在?”
云无疚被撕破伪善的脸皮,像疯狗一般攀咬起来:“你爹是无极宗谢淼,你娘是合欢宗那个老骚货陆清湄,你不过是他们叔嫂苟合的狗杂种!要不是我可怜你收留了你,抚养你长大还教你修炼,你早被一泡狗尿溺死了!竟然还敢在这里污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四周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刘巍没想到竟被当众揭破身份,脸红得无地自容,一扭头瘸着腿,急匆匆挤出人群,不知到哪里去了。
“云宗主,你们青云宗的故事,可真够精彩的。”赫连雪嘲讽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乌龟王八都在一个池子里。”
云无疚又气又恨,却又不敢怎么样,愤声道:“你已经羞辱我够了吧?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不着急,还没完呢。”赫连雪笑眯眯地看着他,抬手轻轻一抛,将一颗黑色丹药悬浮在云无疚面前,“这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吃了它,我就放了你。”
云无疚满眼露出惊恐,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他们青云宗研制出来的百蛊噬心之毒,哪怕青云宗自己都没有解药。吃了这枚毒药,就只能肠穿肚烂,一点点消融,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成一滩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