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微微眯眼,卷袖将半个多月前被咬的虎口伸到小孩面前,上头渗血牙印早已结痂,食指新咬的牙印却极为鲜明,他道:“属狗的?还咬两次?”
小孩一言不发,黑沉的眼眸阴森森瞪着他。
“叫什么名字?”
沈越山起身走到长案前坐下,墨发随衣摆一并散落在身后,他不紧不慢摆起煮茶用具,自顾自问道:“都说救命之恩理应以身相许,我不想收徒弟倒是缺个儿子,你年纪小养着正好,日后孝顺些也叫我体会一番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淡泊低沉的嗓音如玉珠落地般在屋内渐渐散开,语调清冷直往人心里钻,就是话不是什么好话。
容荒越听,眸中寒意戾气越重,眼底深处更是似有烈焰燃烧,怒气攀升到了顶端。
好大的胆子!
如今不过一具孱弱之体,也敢大放厥词,待他过段时日恢复一些……他压下心底阴暗血腥的想法,冷冷盯着沈越山。
沈越山正点起长案上的茶炉,在仔细烹茶。
一举一动慢条斯理,长睫低垂凝望茶炉当中展开浮起的茶叶时,眼底罕见的透出几丝温和,宛如看到世上最美的风景。
“……”
皮相倒是极佳。
容荒有些烦躁移开视线,新仇旧账早晚一起算。
没听到小孩回答的声音,沈越山道:“不说话也可以,以后就叫你小狼。”他想了想,认真道:“狗蛋也行,人间有个说法,贱名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