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弟子们感觉悬在头顶的那柄巨斧似乎散了,被结结实实得掩盖住了, 小师叔瞬间敛起戾气,勾唇含笑,从善如流地低首应声:“嗯?”

仿佛间,他们好像瞧见有根无形锁链从小师叔身上延伸,被沈长老牵在手中,小师叔才勉强压抑住本性尚未发作,暂且饶过了他们。

而沈越山确实拉了一下容荒的衣袖。

他眸色平静与容荒对望, 低声道:“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谣言,不必吓唬他们。”

识海宽广者,只要心念意动,神识可遍布每一个角落, 那些小弟子们说得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容荒哼笑道:“他们动动嘴巴倒是不累, 累得都是辟谣人,刀要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不叫他们见识见识厉害,怎么懂事?”

沈越山也没有怪容荒的意思,这些不知内情的小弟子们确实口无遮拦, 让屈行一提回去教训便是。

想着, 他抬眸,视线越过伞沿落到屋顶上不知坐了多久的人, 道:“你爬这么高做什么,快下来把人全都提回去,好好说一说,他们这些机灵点子别总用到这些没用的地方。”

屋顶的屈行一坐姿歪歪扭扭,也不清楚是哪里抱回来的半个西瓜,挖空了半个还剩半个在那里吃,笑嘻嘻道:“这里热闹,我这不是来看热闹吗。”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跪在雨中的秦怀易,又咬了口瓜,一副‘什么都不关我事,我只是个观众罢了’的神情。

霍洵和众多弟子这才发现屈行一原来一直坐在房顶,连忙俯身行礼:“见过掌门。”

屈行一随意摆摆手。

他周身绕着一层结界,既隐藏了自己也避开了雨,想避开这群小弟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