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满院桂树皆已枯死, 干瘪的叶子落了一地。
陆沉风躺在枯树下的摇椅中,仰面看着时而被烟火点亮的夜空。
火光一闪,照亮他通红的眼。
砰!一簇烟火在东南方炸亮。
红光亮起时, 站在门口的裴炀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他一手提着油纸包住的烧鸡, 一手抱着泥封的小酒坛,在时隐时现的烟火下走向陆沉风。
陆沉风躺在摇椅中,动都没动一下,像一具空壳子套进了宽大的衣袍里。
冬夜穿堂风冷似冰刃,刮蹭着他瘦硬的脸,仿佛要把那层薄薄的皮给刮掉,刮出血红的骨。
裴炀走到陆沉风跟前,看着他青黑的眼窝,瘦得如刀刻一般的脸,轻叹了口气。
“今天是岁夜,你好歹吃口热的。”
陆沉风闭上了眼,头歪到一边。
裴炀把酒坛放下,去屋里搬了张小几和椅子,又拿了两个碗。
“酒是圣上赏赐的,烧鸡是咱们锦衣卫厨房做的。”他将油纸包扯开,撕下鸡腿递到陆沉风脸跟前晃了晃,“尝尝,你最爱吃的椒麻烧鸡。”
陆沉风不说话,仍闭着眼,也不接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