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何平安喝药,见那安神药他不动,自己索性一起喝掉。
顾兰因看在眼里,按住她的手:“喝做么多药,不怕苦?”
“子嗣艰难,不喝药能怎么办。”
“你在怪罪我?”
她嗔道:“喝一碗安神药,瞧你,还扯到怪罪这两个字上去了。”
何平安将药递过去:“我见你近来时常睡不安稳,适才给你熬了一碗安神药。”
顾兰因看着她,微笑着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春去之后,京城逐渐炎热起来。
顾兰因这病不能装太久,是以五月走马上任,白日他不在府中,何平安打理家务,若有别的女眷递来帖子,她也会上门拜访。
顾兰因明面上不问她的踪迹,暗地里却将跟着她的几个丫鬟盘问了个遍。
那一日回来,才入书房,他便发觉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
彼时又入了冬,书房里丫鬟回禀,说是不久前少奶奶来过,送安神药的。
顾兰因微微挑着眉,望着角落里的箱笼,将那碗还有余温的安神药尝了一口。
入口是甜滋滋的味道,只是甜过之后,盘桓在舌尖的,便只剩下苦了。
是夜,蟾光楼里摆了晚膳。
顾兰因到了地方,天正好飘起小雪。
坐在上首的妇人穿着一身水青衣衫,发髻高高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眉描画过,似远山生雾,她听着外头丫鬟的声音,轻轻放下玉箸,然后拿起帕子,捂着嘴,干呕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