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京心知肚明,很配合的道,“案子托付给魏大人,本官很放心。”
外面天气愈发阴沉了,秋雨飒飒,比方才更大了些。
程玉京盯着院子里被雨水冲刷锃亮的灌木叶,叹了口气,并不避嫌,“我与他相识二十多年,关系始终不睦,当年我们论时文能辩上三天三夜,甚至曾经动手互殴,我心里愤然,情绪过去之后却并不记仇,反而视他为难得的诤友,然而事易时移,同样的事情也终究变了味道。”
他这番话说的极有意思,明面上是承认两人关系不睦,实际传达出了很多内容。首先,他与杨檩是旧识友人,以前两个人之间的不合只不过是寻常论事;其次是,当年是纯粹上观点不合,如今仍是观点不合,可是却因为目前的处境而变了,究竟是怎么变的?谁变了?很是耐人寻味。
魏潜察觉了个中隐含的复杂心情,可是彭佑只觉得程玉京此人虚伪至极,他说这话完全是为自己开脱而已!
老朋友老对手一夕暴毙,程玉京的难过未必不真心,可这种怅然若失的确显得太轻,轻到字字都能刺伤悲痛欲绝的彭佑。
彭佑死死咬着后槽牙,用尽全部的克制才忍住没有一刀捅了他。
程玉京哪能看不出彭佑的情绪,不过他也丝毫不在意,“本官会交代下去,所有人必全力协助破案。”
“有劳大人。”魏潜的拱手。
“是我谢你才是。”程玉京缓缓呼出一口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暂时就不便为办接风宴了,还望魏大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