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只觉得浑身寒热交加,令她分外难受。
因为即便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女帝在算计她、利用她,也不得不承认,女帝的忧虑狠狠触动到了她。
皇宫暖阁内。
上官婉儿见女帝喝茶,劝阻道,“这样晚了,还是换了羊乳吧,不然又该失眠了。”
“不喝茶了。”女帝从善如流地放下茶盏,“今夜大雪,正适合饮酒!叫人搬个火炉上来,咱们也学曹刘煮酒。”
“微臣哪里就可比曹刘了,陛下还是莫要吓微臣。”上官婉儿有时候真的会被女帝不拘小节吓死,不过相伴这么多年,她早已知晓如何应对,并不会把惶恐表露出来。
她说罢便命人去准备酒菜,不多时,就在暖阁窗边摆上了。
“谢氏,可惜了啊。”女帝饮了一杯酒,叹道。
女帝刚刚才见过崔凝,这时所感叹的自然是她的祖母。
上官婉儿亦是一叹,“当年才华见识力压与众多儿郎的“江左小谢”,嫁入崔氏之后,传出的书作竟都是些香道、插花,也是可叹。”
不过,有用之人,便是死了也仍然有用。
那么多门阀贵女,颇能挑出几个才华横溢之人,但在女帝眼里并不好用。能读书的女郎,大多生活优渥,也习惯依附于家族,而今女子地位并不算低,她们有尊严有地位,执掌中馈,甚至在家中十分有话语权,想要她们生出更大的野心或者不平,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