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妙妙毕竟是当妈的人,熬夜能力大不如前,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吃不消去睡了。
方亚楠这儿爸妈来下了几次晚睡警告后还是坚持住了,她打开修图软件,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可她却无心睡眠,干脆掏出sd卡导出旧图修了起来。
本来应该是最容易平静她心神的事情,如今她却干着干着就分了神,总是想到医院、江岩、陆晓和儿孙……
方亚楠感到心浮气躁,又担心第二天自己起不来,干脆吞了颗安眠药,倒在床上睡了。
……如果这一觉又到了四十多年后,她也死心了。
然而并没有。
一觉醒来,迷迷瞪瞪的穿着衣服整理拍摄装备的时候,她觉得比昨天更像做梦,噩梦。
太吓人了,如果七十五岁那段经历真的是个梦,那对她来说就是大前天她还是个快乐的单身狗,前天她已经死了老公还儿孙满堂,昨天她突然变成了忧郁的单身狗,今天她就要见她那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老公了。
想想就身心俱老。
今天约的时间比较迟,她在家里安然享受了早饭,才优哉游哉跑出去,早高峰已经过去,她也省的开车,根据导航上了地铁,结果地铁上没座位。
她站了一会儿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开车的, 虽然阿肖自告奋勇带了大部分摄影器材,可光她自己的两台相机加三个镜头就已经快十斤重,长久不锻炼磕得她肩疼,连带着脑壳都有点隐隐作痛。
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她背着摄影包一路喘着粗气跑到“九思科技”所在的写字楼外时,已经面无人色、气喘如牛了。
“阿肖!”她老远就看到阿肖,正拉着个行李箱在门口低头玩手机,奋力的喊了一嗓子。
阿肖抬头看到她,了然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拉杆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