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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许是周身的环境太过平和,还是药草里有着安神的效用,这让他的思绪不免有些沉沉的,原本还牵挂着外间的那柄剑,可渐渐的他便不受控制地沉入了梦乡。

梦到的也都是人间的旧事,在翁家,那时那人还活着。

印象里,好像未曾见过那人的欢颜,他只会沉着锐利的眼,将他整个人都狠狠地刮上一边,而后他会语重心长的告诫他,要修炼要精进要不落人后。

要么就是站在娘的画卷前出神,好像坠入了某种虚空,神情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眼神也不敢太用力,唯恐将画上轻飘飘的人儿吓倒。

而他则默默地站在暗处,陪那人一起看着画上的美人,他从未见过母亲,听人说是难产,就是为了让他降生,拼尽全力而导致了血崩。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或许他只想让娘好好活着,让那人不在伤怀。

……

画面又是一转,他梦到了院子里那颗梨树,风一吹花簌簌地下坠,落到人的肩头,好似白了头。

花雨中,有个小人在跳舞,那样的欣喜,眼睛里花团锦簇。

适当冲淡了他体内的苦闷,有一瞬间翁玉宸感觉那些沉重的东西不在了,他是个真真切切的七岁童子,每日忧愁的不过是怎么不长个了,或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

视线里的小人尝试着用衣裙兜住漫天的花瓣,可花瓣却不曾为她停留,甚至残忍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小小的人眸间便溢出成堆的沮丧,她抬起头半是怅然半是遗憾地说道:“如果能有实体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