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达不太爱说话,无论是陶淑君骂许愿,还是陶淑君骂自己,从来不反驳。
没事人一样,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客厅里,陶淑君还在数落许建达。
卧室里,许愿听了一会儿,松开被绞出红印的手,拿出衣兜里的纸青蛙。
才叠出来,纸青蛙很新,棱角分明。轻轻一按尾部,就咻的跳出很远。越过书桌,直接飞去后面的飘窗。
许愿起身,把纸青蛙捡回来。
再按,再飞出去,再起身去捡。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最后一次捡起纸青蛙的时候,许愿想。
小时候,陈诺学琴休息的间隙,兄妹俩总是凑在一起玩折纸。
那些五花八门的手工书,则来自许建达和陶淑君一次一次的上街挑选。
当年许建达出差还没有这么频繁,一年里最多出去五六趟。
剩下的时间,他就待在家里。经常陪陶淑君出去买菜,偶尔教许愿怎么叠折纸。
听许建丽说,许愿叠出的第一个纸青蛙,就是许建达教会的。
“你不知道,你爸你妈当时都高兴坏了!”许建丽给许愿学他们的样子,“就那么个小青蛙,还专门拿来给我看,‘看看我们宝贝做的小青蛙!你们家陈诺会不会?你看飞得多远!哧溜一下就出去了!’”
许愿其实不记得这些细节。
毕竟她那时实在太小。
她只记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建达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陶淑君的脸色越来越差。
她也再没有听过他们叫她宝贝。
陶淑君喊的是全名,许建达干脆不怎么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