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境,大概早已发生了变化。
阿城其实也算和这些石雕朝夕共处了三年,但却并没有好好端详过它们,今夜虽晚,又无明月,但他突然就想仔细瞅瞅。
考虑到九妹在休息,阿城没有点亮院内的石灯,而是回屋拿了一盏灯,用手拢着防止熄灭,然后提步行走在石雕之间。
秋风萧瑟,割得人脸疼,动物石雕们更是触手冰凉。
阿城却好似浑然不知,挨个儿抚摸它们,还会拍拍它们脑袋。
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跨越岁月的交谈,彼此心照不宣,无需多言。
渐渐地,阿城的心平静下来。
“一共十七只。”
阿城拍拍最后一只小石狗的脑瓜,直起腰身伸伸懒腰,却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身形。
十七,正好是宸王妃嫁来阡州,到最后离去的年数。
一颗小石子悬到心头,随之落下,却能令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再次泛起涟漪。
然后猛地陡起波涛,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在九妹面前没有落泪的阿城,此番再也忍不住,靠在石雕上捂嘴哭起来。
很快,压抑的呜咽声环绕在沉默的石雕间,和摇曳满院烛火的北风相杂,奏出一首忧郁的悲歌,没有宫商角羽的规律曲调,却足以令人感伤不已。
阿城也不知道自己在北风中站了多久,只记得有人气冲冲地出现,然后一把将他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