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正的皇室,腥风血雨,你死我活,从来没有情面。”
“怎么又这般感伤起来了?你高轶可不像这么多愁伤感的人。”元景帝全程耳听楼下的争辩,神色始终波澜不惊,好似他们只是在讲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
高轶看元景帝无甚所谓的神情,心里更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挑明,只能轻叹一气,道:“就当是臣老了吧,老了总会想的多。”
元景帝这才抬头看向高轶,啧了声,直言:“不是说好了不再这样吗?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无论承担什么都是应该的,要是登基的是三皇兄,他也是如此。”
高轶定定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他和老宸王,还有苏洛屿都一个德行,一旦决定了什么,必然走到底,绝不回头,劝不得,拉不得。
可是,这到底是他年少时就真心相付,承诺白首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陛下。”
高轶起身,到元景帝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仰头对视,声音无限温柔。
“你还记得当初我去江南道,临行时我们的约定吗?”
元景帝莞尔,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道:“记得。”
“你说,你会替我坐守东南,我则要安好于帝都。”
高轶看着日渐消瘦的心上人,将脸庞覆上元景帝手背,心疼道:“可是我的陛下,你食言了,你过得并不好。”
“等开春,等开春你就将皇位传于仲默,随我回江南道,好吗?”
换作之前,元景帝定会半开玩笑地拒绝,然后用别的话头揭过,但现在,高轶这般与自己对视,眼中的期望近乎恳求,他很难将那些拒绝的话说出口。
更何况,他的身体每况日下,等开春两人分离,很有可能就是永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