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直至如今, 裴厌依旧这般觉得。
彼时他遇见的青年,正手拿把短匕在树下堆积的厚厚花泥里戳戳挖挖,嘴里止不住的嘀咕。
那是很美的一幅画面, 裴厌也忍不住驻足。
青年嘀咕的抱怨声因此飘进了他耳中。
“我记得当时明明就埋在这里了,怎么就不见了?说, 是不是你个小混蛋趁我睡觉, 半夜起来偷偷摸摸自个喝了?”
那时四下无人,沈清的嘀咕又太像责问, 裴厌便以青年将他当做了什么人的到来,便轻咳了一声,发出声响。
“仙友如何不问来者,就胡乱怪罪?”
正挖东西的青年浑身一僵, 像似没料到身后真有个人,裴厌狐疑之色还未曾显露, 却听他干笑两声,站起身,掸了掸沾满花瓣的纱衣, 转过脸来。
裴厌本以为能见得什么绝世容颜, 却不想和一张纯白面具对了个正着。
他从未在观中见过这位青年。
似乎知晓他的疑问, 青年随手揣起沾有花泥的匕首,朝他微微一拱手。
掀起的袖袂带着淡淡芳香,青年道:“多有得罪,若在下不曾猜错,阁下当是医圣裴厌裴仙友吧,在下乃道主座下二弟子,姓沈,单名一个清。”
那一次,是裴厌和沈清的初识,沾着一丝桃花香气,和对沈清这个人的好奇。
这些偏离主线的遗失剧情只能通过剧情里的人物口述,若是裴厌不讲,阮青逍还当真记不起这事。
但随着他一点一点讲述,好像斑驳的壁画拂去尘灰,遮掩真相的潮水缓缓退去,只留下渐渐清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