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千里楼里得了‘此洛易非彼洛易’一说,他心下就对这位大弟子的身份存了些怀疑, 只是一直没有想明白罢了。
洛易面上难得浮现了些愧疚之色。
“说来,弟子十分惭愧,自当年师尊将捉拿鬼母一事交由弟子,至今已过数年, 只是此鬼生性多疑,狡兔三窟, 又十分警惕,数年都不曾有音讯,直至不久前, 弟子才追寻到其踪迹, 特地抽身赶来此地。”
这个理由倒也讲得通, 阮青逍没有生疑,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大牛也说过,他们为此确实请来过不少‘仙长’。
从洞中出来,洛易便颔首向阮青逍请辞,临行前,他从怀中抽来两封白底金边的帖子,恭敬奉来。
“自上一届试剑大会后,灵空派声望骤跌,对各派弟子的死难辞其咎,加上最近各地频频发生弟子历练丧命,人魔突袭事件,尤其以埋骨深渊一事折损最为惨重,似天魔将袭前兆。”
“穆掌事同其他几位掌事商议,想以鉴宝之名召商应对之法,一来算是于各门派的赔罪,鉴宝能者可夺,二来是掩人耳目。”
这件事,阮青逍多少有点印象,因为这事正是凌家的灭门惨案的源头。
回村时,已然是丑时末了,天色将明。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勉强算是一下解决了三桩子事,阮青逍心神松懈,猝不及防被去而复返的生物钟扛着硕大垂至迎头敲下,倦意上涌。
他蜷指抵了下眉心,眼见到了这个时辰,便唤着逍楚河召出白玉舟,打算在舟上小歇半袖,待白日里,再将余下事情解决。
今夜无风无浪,星月皆于匀后沉眠,仙人垂眼在榻上沉沉睡去,青衣墨发散了满榻。
舟中没有燃烛,只几颗镶嵌舟壁的明珠微微发亮,落下轻如纱翼的光华,一切既静谧又美好。
海风吹晃纱帘垂地轻曳,偶有游鱼跃水又落,三两泠泠水声自窗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