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他叫师尊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青逍观里的那一位担得起了。

想到这里,小兽又望了眼榻上安眠的阮青逍,湛蓝眸底涌着复杂。

这位道主似乎和传言中的并不相似。

逍楚河抬起眼望过去,漆黑的眸底浮着一层浅淡的珠光,如灯色下的一汪江水,温柔未曾消褪。

他是什么人?这个答案其实连逍楚河自己都不知道。

他是弃种、是罪孽、是天魔、是……他曾经寻找过,努力过,曾背负世间骂名,也站在最高处过,但最终……

天魔温柔的视线落下,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蔓延来的雪香,他喉骨微微滚动,声音低哑暗沉。

“不重要。”

桑折眉心紧紧皱起,余下的话却陡然消失在那只魔看过来的一眼里。

逍楚河眉眼冰冷,眸底几分暴戾,就像那日他狠狠掐住他脖子的模样。

“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你至今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已经是我对你最高的容忍了。”

第二日早,阮青逍是在一股甜香中醒来的。

长睫扑扇间,眼底迷茫消作清醒,耳边传来几声碰撞的轻微响动。

他转眼去,正见墨衣劲装的青年在案边忙碌。

被箭袖紧缚的腕下延伸出去修长匀称的指骨,正端着碗碟,依次摆放在案上。

一缕金阳从窗外流泻来,落在蹲坐窗棂旁案,正心无旁鹭舔着爪爪毛的小兽身上,将他雪白的皮毛渡上一层金色,亮闪闪的。

此景此景,俨然令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