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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说他许久没这样了让她格外纳闷,她的记忆还停在千年前,臭小鸟和她互掐的记忆就在昨天。不过对于魈来说,大约不是这样。

但就她感觉,这人比起往昔来说,感觉更容易炸毛了,看来她死的那天没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也还成。

还成是还成,她才不相信这烦人小鸟没烦过别人,没和人打过架。他那臭脾气比她还臭,茅坑里石头似的,哪里就好久没这样了,帝君又在那忽悠人。

钟离将两名夜叉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有些叹息。

摩拉克斯时期的他履行教化之责,对两名夜叉多有管束,但如今他并不打算再多插手。

毕竟,他已经退休了,小朋友们的事,还是小朋友们自个儿解决吧。

但能再遇友人,仍是好事。

钟离望向甘棠:“你来寻我,是想回归岩王帝君座下吧?但我已非岩神,只是往生堂中一名普通客卿。以友人身份交往释疑并无问题,如若你要听从岩神吩咐,便恕我无能为力。”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甘棠听闻钟离话语后,眼底仍旧涌出了一点茫然,夜叉不行杀戮之事,不尊帝君契约,活在此间要做些什么呢?

钟离没有劝解她,只是坐下椅凳,推了盏茶过来,让她落座,慢慢说起了他诈死的故事。

故事不长,一盏茶的工夫,间或有荧和派蒙补充一二,甘棠默默听着,时不时点头。

“您能将肩上的重担放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您再添负担。”

能将三千七百年的注视放下,并在尘世中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帝君的这份气量,绝非常人企及,她听闻无法回归帝君座下,心中都茫然得很。

“我倒不觉得和朋友喝茶谈天,算得上是什么负担。甘棠,欢迎你回来。”

钟离的话让甘棠嘿嘿直笑,虽然帝君所说“朋友”有待商榷。她不是自苦的人,即便迷惘,日后慢慢来就是了,即便魔神的尽头是磨损,夜叉的尽头是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