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伸懒腰间,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杜惜娘眸光灼灼盯着他。
她醒来不久,头发略微散乱,眼眸黑白分明,像只林间小鹿,醒来盯着眼前突然到来的人,眼神懵懂而单纯,这单纯打量中又带着好奇,以及饶有兴味的审视。
李莲花放下伸懒腰的胳膊,回瞪道:“你这样看我干嘛?”
“我觉得你有点蠢。”杜惜娘直白道。
李莲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笑起来:“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蠢的。”
杜惜娘不在意他笑,一本正经道:“本来就是。你为天下将忘川花献给皇帝,为救云彼丘耗费内力,为打消肖紫矜的猜疑自断少师剑。你倒是为大家做了很多,可最后呢?谁又知道?你又有什么好处?”
“在我看来,你这种老好人,吃力不讨好,最后自己都难以保全,就叫蠢!”
这些故事都是李莲花昨晚讲的,本以为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没想到杜惜娘一字不差地都听了进去。
李莲花眼中无波无澜,不生气反而微笑起来:“请问杜宗主为谷中人做的算什么?”
她弄死一整个宗门的人,却给无辜的侍女和杂役一条生路,杜惜娘口口生生说自己不是好人,但她所行所为,仍有一把标度善恶的尺。
“我那是顺带的。”杜惜娘双手环胸语气轻松。
李莲花眼中一片了然的笑意:“杜宗主的顺带便救了他们性命,又让无处可去的人得以安生。杜宗主的顺带是自发的仁心,与我之行,不过大同小异。”
“但是我是在自己保全的情况下安置别人,可不像你,善心泛滥到成灾的地步,最后沦落成一个人坐着小舟毒发离开等死!”
她冷哼一声:“李莲花,你可真伟大,为所有人做好了一切,自己默默去死,很光荣吗?”
李莲花神色平静,和她成了极大反差:“不敢当,我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