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陈广忠和四位训练有素的民兵带着电台前往驿站,他神色晦暗,只说几天后见。
他的话莫名其妙,他去驿站,我回白旗堡村,没什么大事基本不会碰头,他为什么会说一句几天后见?
当时有外人在场,我无法多问,只以为他认为耿继周会派我当通讯员,负责取发讯息,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初入耿继周队伍时,我声明自己是洋医院的伙计,跟着奉天城里的洋西医学了几年,能治外伤搞缝合,好说好歹也算半个医生。通讯员固然重要,但战乱年代的军医更难培养,耿继周真的会舍得?
这个疑问一直悬着,每每想问,耿继周总会想尽办法转移话题,使我屡屡碰壁。我慢慢察觉出不对劲,但依旧苦无没有可靠的信息,只能作罢,安心等待安排。
几天后,我和耿继周也回到白旗堡村,下车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耿继周直接把我拽到他的小院。
我想起陈广忠的异样,莫非真的会让我当通讯员?让一个军医搞通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想出这种蠢主意。
他把我按在椅子上,进内屋点上灯,过了一会儿才叫我进去。我进屋一看,桌上放着几本厚厚的小册子,统一黄色封皮,没有题字。
耿继周指着小册子说,“你是德国留学生,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我心头悬着的石头瞬间轱辘远了。无奈又可笑,耿继周知道我的留学经历,一定也知道是医学,能做外科手术。不过张海客把我卖得不着寸缕,岂不是跟一开始声称的难民身份不符?耿继周能接受我这种说假话的人干大事吗?不会还得下军令状吧?
我心有退却,耿继周的眼神直勾勾地,似乎如果我不翻这册子,待会出门就会头身分家。无可奈何,我只能伸手拿起一本,然后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