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琪道,“你的名字就是洋文,hallo,嗨喽,张海楼,多好听的名字。”

小孩道,“嗨喽是什么意思?”

小哥子道,“你好的意思,一般用来打招呼。”

小孩道,“hallo,hallo。”

声音散入烈日和黄沙,悠扬两三米便止了。大路尽头是一座小山,翻过这座山便能看见海岸线。山上树少草少,上山小道上的野草几乎枯黄大半,皆败阵于这似火骄阳。小孩在心里默念几遍,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是打招呼,那么一定要有回应。小孩将双手比划成个喇叭放在嘴上,朝着小山叫道,“hallo!hallo!”

这两声传出去很远,但依旧没有回应,如果在北方,这会儿该有被惊吓的鸟雀扑棱翅膀凌空而起,但七月的广州,连鸟都倦怠藏于叶下。无人反馈让小孩略感失落,他感觉自己不被这片土地接纳。三人继续在疲倦中行走,过了许久,走在前面的张海琪回了一句,“hallo,hallo。”

“琪悦?怎么了?”

张海琪睁开眼,一时未分清梦境与现实,那个朝着小山带着期望吼叫hallo的小孩,长成了面前稳重的男人,正关切地望着她,手里端着收集的露水。

见她醒转,张海楼将树叶做成的小碗递到她嘴边,徐徐喂了些水。

干哑的喉咙终于舒坦了,张海琪往旁边看去,阿贵抱着云彩正在熟睡之中,与她晕倒之前一般模样。她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我昏过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