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追来的那一刻,太宰治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我还以为会被黑沼小姐怨恨。”虽然那是为了把她从箱笼里救出来的计划,但却也违背了黑沼善子自身的意志,以她重视的理子为牺牲品,“我本来还想潇洒一点,早一步离开呢。”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隐瞒的意义——两人已经失去能够不带着任何芥蒂相处的可能性。
这点对面的巫女也应该非常清楚才对。
这和明不明白前因後果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因为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完全无法被自己控制——那是黑沼善子最讨厌的让别人替自己的计划牺牲的举动,而牺牲的对象还是她最重视的几个人之一。
“——果然。”那个终于能让人看清感情的巫女微微叹了口气,“太宰先生眼睛里面能看到的只有那种阴暗的内容啊,思考的话,也是无条件看到最坏的可能性。”
……不,能看到的还有让人厌烦的,那个男人眼中隐晦的得意,和那种无声的驱逐和炫耀。
不过那和这件事情没有什麽关系,就不在这里多抱怨了。
这麽想着的阴湿蘑菇将双手插在了风衣里:“所以,是来送行的吗?黑沼小姐。”
“是很讨厌的,虽然没有怨恨。”和逃避话题本质的太宰治不同,对面的善子只是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把理子纳入计划这件事。”不可能没有感情波动,她眨了眨眼,但眼睛里面比起对自己的厌恶,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愧疚感情,“但是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资格责备太宰先生的人,对吧?”
那和理子愿不愿意为她被困在薨星宫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生存是建立在理子的牺牲丶太宰主动承担责任之上的,不能因为扳机不是自己亲手扣下,就把自己当做债主丶受害者来看待。
那个猫眼巫女把手伸向了这头的太宰治——那是一个握手的姿势。
已经是接触到也没关系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