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粘腻的毒蛇顺着她的小腿,缠过她的脊背,攀上她的肩头,缠住了她的脖颈,储存着毒汁的尖利獠牙就抵在她脖颈那薄薄的肌肤上,随时就要刺进她的血管里。

对面的“男人”肯定是鬼!肯定,至少是上弦的鬼!她已经见过了上弦六和上弦二,可这个“男人”似乎远比它们还要恐怖,只是一道视线就能让她动弹不得,像是千斤重石一般压在了她的头顶。

咔、

男人捏碎了手中的试管,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在空荡寂静的无限城内回响,一块碎溅玻璃碴掉落在桌上又反弹跳起,划破了鹤见川裸露在外的小臂。

细细的血珠从伤口里溢出,痛觉的刺激让鹤见川从僵硬的气氛中抢回了对身体的支配,但她只来得及动一下自己的指尖,一桌之隔的“年轻男人”就猛地伸出了手。

那双数秒前还纤细苍白、握着试管药剂的手,转瞬间便布满了狰狞的青筋,尖锐的指甲如同野兽一般伸长,掐住了鹤见川细嫩的脖颈。

“……你的后人竟然也会落到我的手上吗。”

鲜红的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儒雅从容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坍塌,鬼舞辻无惨缓缓地收紧了他的手,面孔扭曲不成人形,狞恶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鹤……见……!”

捏碎试管时沾染在他手中的灰白色药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在鹤见川的感知中,那从鬼舞辻无惨身上所散发出的、宛若是腐尸一般浓厚的臭味,将一切的气味都已经掩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