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换一个问题，”海蓝星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人的眼睛，“爸，您以前也是这样的吗？对我这样冷漠、这样疏离的吗？”

海拾兹的心登时坠入冰窟。

捏着卷子的手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向不远处的派普金投去质问的目光，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派普金也表示接受不能，急促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挪开椅子站起身来，海蓝星继续追问，“这些问题很难吗？您为什么不说……”

“住口！”回过头来呵斥一声，海拾兹制止了她的话，胸腔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简直是胡闹！”将海蓝星的卷子扔回桌上，海拾兹指着她怒不可遏，“海蓝星！你……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话落，他愤然转身离开考场，把正在偷看的众神给吓得忙不迭地往旁边躲，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些个慌乱的步子，其实更像是逃。

强迫着让自己咽下喉咙处的不适感，海蓝星自打计时器响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所谓的挣扎，她看着眼前空白了大片的试卷，内心竟然难得地平静了下来，她不再去思考那些特意为了考试而打印出来的假设，她更关心的，是昨晚的梦境在她脑海里留下来的可能性。

她想这些想得发疯，根本无心考试，更是在海拾兹对她表示愤怒和质问的同时，鼓起勇气地抛出了疑问，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收到了这样的答案。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海蓝星的鼻头有些发酸，虽然这句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因为自打她千岁那年大病一场之后，他的父亲就以各种理由在强迫着她去学习技能和知识，迅速在短时期内成长起来，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对她的要求极为严格，全无半点偏爱可谈，所以就像平常的孩子在这么年轻的年纪享受不了海神这样几乎可以算是至高无上的权位一样，她也没有享受过如同他们那般轻松愉快又无忧无虑的童年。

可是分明在她的印象中，他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不是只晓得给她安排各种任务，下达各种命令，而全然没有沟通，全然冷漠疏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