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她的生活本来就要变好了的,但是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了,被空投下的炸药炸死了。什么是死?

听到这个词,汤姆皱了皱眉,但还是回答了佩格:就是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会死吗?佩格紧张地问。

不会。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汤姆有些不悦。

他们说她也要死了。佩格难过地说,那我是不是以后听不到她讲的故事了?

7

佩格在睡梦中闻到了很浓的花香味。她想了想,顺着味道爬向了外面。

房间外很冷,已经接近隆冬了。这个季节不应该有花,佩格想。

她顺着味道钻进了一个房间的缝隙里,她睁着蓝色的竖瞳在黑暗里搜寻着气息。

佩格听到了很虚弱的声音,像是游丝一样微弱,“蛇……”美术老师浑浊的眼睛看向佩格,她满是褶皱的手还抚摸在发黄发卷的花瓣上,好像它是她最亲密的恋人。

衰弱的老妇人念着一串数字,像是小孩子一样,恳切又祈望地望着天花板,她的眼角开始湿润,她看到了佩格顺着她的小腿爬上了她的肩膀,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她似乎在这样刻板又机械的诵念声里看到了什么,是一片光影,还是雪景里蜡烛的烛光?她的声音比她任何一次念诗和讲故事都要轻都要缓,如果不是佩格就靠在她震动的声带边,一定没法听到她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