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不会是个畅销的故事。毕竟越苦的日子人们越想接触的只有甜。但我还是会帮你出版,它的价值在后世。”秋山顿了顿,“十吉,你有着旁人望尘莫及的写作天赋。我就可能一辈子也写不出一篇像你这般震慑人心的故事,你一定要好好写下去。”
写是接着写了,但有没有“好好”却不好说。
织田作婉拒了秋山为他提供的住处,重新踏上了漂泊之旅。他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街边最廉价的□□,沦落到乞讨为生的残疾老兵,被迫以拾荒为业的东京大学法学毕业生……他牵着一只黑色的气球,遍观百态,写尽《世相》。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二本书。
没有昭也的日子里,他的笔调似乎愈发辛辣了。甜甜的爱情在苦涩的现实下毫无存在之地,于是字句都化成了最为尖锐的武器,力图刺开现实的阴翳。
“我有点担心你。”秋山带着新出版的书来了,“这次的审查已经比上次严格了不少,或许你需要……把握些尺度。”
“谢谢。”织田作珍重地捧起那一本书,将它包好放进了自己的袋子里,“如果出了事,你无需顾及我。”
“这是什么话。”秋山看着他手里的气球,“说来最近出版社收到了好几部以暗球行者为主题的恐怖和怪谈小说,卖得都还不错。十吉君,你已经快和行于此世的幽灵结合起来了。”
“或许我真是也说不定。”织田作笑了笑,与秋山道别。
每年开春,他都会再去一趟富士山,往那颗标记的树里塞些钱币。这似乎在年复一年的固定行为里被他渡化成了一种仪式,代表着两个人的“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