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陛下与她的关系并不好,不,应当说是复杂。譬如你看陛下至今未下旨追封她为太后,但从小到大也从未真正忤逆过她,其中原因,恐怕亦只有陛下一人清楚。”
姜宣脸色黯然。
他一直觉得没有爹娘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事,可现在看来,有了爹娘也不一定全是幸福。
“先帝驾崩的关键时刻,陛下母妃在宫中的亲信侍卫最先向陛下送出消息,然后控住内宫密不报丧,为我们赢得了时间。接着,我们说服城外大营统领倒戈,控住四皇子,四皇子与三皇子争斗多年,有许多三皇子的把柄罪证,借此再反制三皇子,剩下一个九门卫都统难敌城外大营与我手下兵马的双重压力,只得下跪称臣。”
姜宣恍然大悟,心知这事说起来容易,然而实际上,历经多年筹谋,临了发动,必是重重凶险,勇气、决断、时运缺一不可,什么内宫亲信通报消息秘不发丧、说服城外大营统领、控住四皇子反制三皇子,稍想一想就惊心动魄。
那些时候,他或是在师门里吃饭喝水睡大觉,或是到处去玩儿,无所事事悠闲自得,而哥哥和季恪却走在刀尖上,一个不小心,他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也永远不可能与季恪相遇了……
也就不会傻乎乎地被欺骗!
哼。
姜宣扁起嘴抱起双臂,横眉怒目了一阵儿,又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陛下将三皇子和四皇子交部议罪,贬为庶民幽禁,将城外大营统领调了外任。九门卫都统上书表奏忠心,陛下新登大宝,凡事不可做绝,那个位子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便留他任了原职。不料他却是老谋深算。此次审讯他一言不发,倒是昨日抓到的白玉弓,一问就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