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安浔顺着声音看过去,陈友白正站在他左后方,一手拿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报纸,一手拿着一瓶蓝色的清洁剂。
教室里到处热火朝天地相当嘈杂,陈友白说话那动静更难捕捉清晰了,安浔干脆半转过身凝神听他说话。
“不好意思。”陈友白鼓起勇气,磕磕巴巴的,麻烦一下别人他得心理建设老半天,“能帮忙把桌子往外挪挪吗,不然我够不着。”
陈友白把自己的椅子搬过来了。
他个子不高,窗户顶上那块儿不踩东西确实够不着。
安浔扫了眼前排擦玻璃的同学,都是直接往靠窗的桌子上踩。踩完有的会负责把鞋印子给擦干净,有的懒就假装忘了,擦完玻璃就开溜。
只有陈友白想得最周到,也可能是顾虑多,不踩靠窗同学的桌子,踩自己的。
安浔对此不做评价。他二话不说把桌子往外搬了一截,顺手把闫贺安的桌子也往外拖了,留出一块儿够用的空隙。
陈友白腼腆地推推眼镜:“谢谢你。”
大扫除两个人一组,安浔正思考陈友白为什么就一个人,就看见董乐康背着包过来,看着要走的样子。
他直奔陈友白这来,一脸理所当然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家里有事儿,先走了啊!一共就两块玻璃,你顺道帮我把我那块儿也擦了吧,谢了。”
明为商量,实则通知。
安浔轻轻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转了圈笔,观察陈友白的反应。
陈友白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憋了半天,只“噢”了一声。
董乐康微笑了一下说了句“辛苦了啊”,刚好他手里的电话响了两声,他接起来边说边往外走:“哎我这边儿提前结束了,我先去篮球场等你……”
他笃定陈友白不会去找班主任告状。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样,说个话都费劲。看不上他那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