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大年腊月二十八,身子骨一向不算利落的驰老太太终于从病房中搬了出来回到了驰家老宅。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就要见孙儿驰珝一面。
驰珝一下子暴瘦了十多斤,在老太太以死相逼之下,终于离开了碧水湾,没参加家宴,但是和老太太一起呆了一个下午。
驰老太太第一句话就说:“他是个好孩子,我一见他便喜欢,倘若不做孙子,做个孙媳妇也是喜欢的。”
驰珝就坐在驰老太太旁边,一言不发,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出声。
驰老太太浑浊的眼珠子有一道细微的光,她皮肉松弛的手指轻轻抓住了驰珝的手,望着明显消瘦不少的孙儿,眼眸之中,全是心疼:
“我知道你的,你自小便是个用情至真至诚至深的孩子,你不能释怀我能明白,你现在挺不过去这遭,便一心想着和他一同去了。可是他……他要是见到你这副模样,他就算走,也走的不安宁,心里总是挂记着你……我昨天做梦还梦见他同我哭,说让你好好振作起来……人总要往前看的。”
驰老太太这一番劝慰的话还未说完,驰珝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的目光瞥到了手机,是打捞队给他发的消息:
“驰总,我们在嶂城与楚邬交接的都江边打捞起一具年轻男人尸体……”
驰珝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几乎站都站不稳,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可怕,把驰老太太吓一跳。
驰老太太紧张地问道:“小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