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的那一个午后,其他事情几乎在记忆的长河中模糊暗淡,但是那件事情却如同刻骨铭心一样,永远让驰珝忘怀不了。

芮熹亲手用美术刀开了她手臂上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几乎染红了浴缸里面的清水。

芮熹静静躺在血水之中,合上双眼,只是普通地睡一场觉,面容宁静而又温和。驰珝隔着半透明的浴室门,站在原地,望着那场死亡的降临。

也是这样的一汪血水。

什么是最折磨人心最痛苦的事?

那莫过于失而复得,得而却又复失,欢喜之后的悲痛交加,会让原本的欢喜都变得扭曲痛苦,一寸寸折磨着人的神经。

驰珝瞳孔的骤然收缩,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了周芜身体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流给打湿了,湿漉漉的贴在他的身体上。

驰珝还没来得及试探周芜的气息,周芜便被水呛到了,窝在驰珝的怀中猛然咳嗽了起来,水流顺着他湿淋淋的头发从甲滑落一点点滴入浴缸中。

驰珝原本是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暴怒,手指抓着周芜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周芜手臂立马出现了两道红痕。

驰珝眉头拧着,正打算责备周芜,但是周芜在驰珝怀中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眼窝攒着一些水迹,整个人狼狈不堪,不着寸缕的暴露在驰珝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