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那个月,他每天都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忍耐着绵延不断的疼痛。

冷汗如水牢般将他困住,无法挣脱。

这是只属于重刑犯的待遇,也是强行迫加的耻辱。

他是个能力出众的天才,但不会社交,成天只和怪物打交道。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公投时处于劣势。

人们惧怕他,五百多名志愿者,在接种他亲手发明的疫苗后,变异死亡。无论真相如何,沙星末必须背上罪名。

哪怕疫苗根本没有出错。没有通过临床试验的疫苗,他也不可能拿出手来。

可惜,无人在意他是否清白。这是个混沌的时代,理性和公正,比可可豆还稀有。

忍着痛上好药后,他用干净绷带缠上一圈,终于得以关灯爬上床。

扯过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沙星末扒在床边的窗沿处,观赏院子里的食人树。

树冠上,那朵白色的花朵闭合成球状,仿佛在呼吸似的,藏在枝条中微微起伏。一股草本的甜香飘入鼻腔,莫名的安宁感充斥心神。

痛感逐渐减轻,香气笼罩着整间屋子,温柔地抚平他的神经。

就像吃下巧克力豆时的感觉。

沙星末翻身躺下,沉沉睡去,骨环就放在枕边。

身体陷入了一个柔软的黑洞里,一夜无梦。

直到日光刺入眼缝,他缓慢醒来,大脑还有些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