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虽然气走了,“手”却还都挂在屋子里。上面点缀着的小红花一张一合的,露出中间的软刺。

沙星末收拾了一会儿房间,把重要物品都放进了背包里,包括一些工具,还有那根骨环。

他在隔壁的柜子里找到折叠床,又把床垫搬了过去。这是他刚上岛时带来的,一直没能用上。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得以休息。藤蔓没有再爬过来,他把床搬到窗边,换上睡衣,坐在床脚处。

手里捧着那根骨环做的囚刺,他拿着一小块磨刀石,打磨针尖。

囚刺内圈的合金针极其锋利,但也很细。它们用特殊材料制成,性质稳定,扎进血肉后,不会轻易和皮肉长在一起,也不会生锈。

没有切割机,这些刺是弄不断的。沙星末用磨刀石在环中间擦磨,只是为了让它不要那么容易扎手。

他一边磨刺,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树,那股淡甜的草木香再次浮起,笼罩着整个基地。

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才回信过来。

有点犯困了。

十三个月前,他被丢在这座岛上,左腿的疼痛日夜向他施加着折磨。

冬天,他差点冻死在基地里。好在总领派来了一队人,恢复了风力电厂,又建了备用发电机,才让地下室的暖气得以运作。

这些都无所谓,但失眠却逼得他差点发疯。

而现在,沙星末躺在床上,草木的香气如安神的秘药,哄着他陷入沉眠。

他忘记了失眠的滋味,也忘记了给伤口上药。

小怪物的藤蔓从隔壁收回,月光下,它的树干闪着银色光晕。

因为消化了大量新鲜的人肉,树皮在短短一天内,变得光滑柔亮,连褶皱都少了许多,像裸露的动物皮肤。

白花在树冠上不安分地扭动。雄蕊的花药囊已经按耐不住了,再不授粉,这些宝贵的小孢子就要浪费了。

它可不想随便洒在这毫无生机的污染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