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能猜到那个男人就是夏植口中的大少爷,那个疯子驰珝,胆战心惊之余感叹着,可惜那样漂亮的人是个神经病。

夏植强挤出一抹微笑,打圆场介绍道:“大少爷,这就是驰总带回来的人,跟着母亲姓,叫做周芜。”

周芜对上驰珝冷漠的眼神,也察觉到了驰珝对于他的厌恶,毕竟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被人厌恶也正常。

周芜不敢惹驰珝,也不敢隔应他,乖乖叫了一声:“大少爷。”

驰珝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刚才夏植千方百计活跃的气氛又瞬间降到了冰点。

夏植没胆子再和阴晴不定的驰珝搭话,转头指挥周芜道:“小周,呆在原地干什么,快把大少爷的乳鸽汤端到桌子上来……”

周芜听了这解围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端着乳鸽汤,白瓷汤盅烫的指尖都红了,周芜强忍着烫快步朝着餐桌走去。

周芜顶着驰珝的目光机械地走着,因为太过于紧张思绪都有些飘。

驰珝这样冷漠排斥的态度,以后在驰家,他应该怎么样和驰珝接触?难不成他真的要和这个人斗一斗,争家产?

可他对于驰家的那么多钱不感兴趣,他只想要交上外婆住院治疗费就好了。

周芜思绪万千,偏偏驰家的餐桌上还铺了一条猩红色软毛毯,“啪嗒”一声轻响,让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周芜逼去。

周芜刚才想事太过于出神,没有注意脚下的毛毯,被绊了一下,手上的白瓷汤盅一下子摔倒了地板上,霎那间白瓷汤盅四分五裂,干净光滑可鉴的地板上泼洒着泛光圈的汤水。

夏植原本还兢兢业业扮演着他慈母的身份:“饭前先喝一点汤,暖暖身子,这是我今天亲自下厨炖的……”

他的声音被清脆的声响打断,一下子收了音,身体僵硬在原地,目光小心翼翼地偷偷瞥向驰珝。

周芜那个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忙蹲下身来,也顾不上烫手,低身去捡碎瓷片。

旁边的保姆吴妈也冲了过来,惊道:“这可是大少爷拍卖下来的古董汤盅,价值一两百万呢,你手肘和胯肘子黏在一起了?端个碗都端不好。”

价值一两百万?周芜脸色一白,脊背更加低了,立马想起来他回驰家,父亲也只给了他六十万,而且大多数钱都被他拿去交医疗费了。

现在把他卖了,他也赔不起那个碗。

夏植对此也爱莫能助,吴妈是曾经照顾过驰珝母亲的佣人,在驰家不是一般的保姆,就算她劈头盖脸骂周芜,他也不敢得罪吴妈为周芜说好话。

毕竟他自己在驰家的地位就不稳,不然也不会生出拉拢周芜的想法。

一直站在旁边意兴阑珊看戏的驰珝,望着蹲在地上捡碎瓷片的周芜,身体缩成一团,暴露在他眼帘下的脖颈纤细脆弱,仿佛一用力就能掐死他。

这样的暴虐的想法,令驰珝郁结不快的心头终于生出了一点兴趣,不缓不慢开口道:“别捡了,吴妈,处理一下,别为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伤了手。”

周芜低着头现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脚尖,余光中吴妈麻利地收拾着那一片狼藉。

驰珝冷漠的面孔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对夏植冷冷说道:“我在外面吃过了,别准备了。明天就是我妈的忌日,驰启东把你送到我面前做什么,是让你做我妈的祭品吗?”

话音刚落。

夏植脸色一白,看到驰珝朝他逼近,下意识慌忙后退两步,没想到自己也被地上的软地毯绊倒,重重摔倒在地,脚踝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疼。

夏植记起曾经听过驰珝的传闻,驰启东曾经有个小情人,仗着自己得宠,把驰珝母亲的卧室改成自己的房间,被上学回来后的驰珝撞见,驰珝把那个小情人捆在地下室,用美术刀亲手剥她的脸皮。

虽然小情人被及时赶过来的驰启东救了下来,但是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还在驰启东的威逼下被迫私了这事。

来自于Alpha侵略性和攻击性的信息素威压,令夏植小腿一阵发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夏植恐惧地望着他面前俊美非凡的男人,如同见到了地狱里的撒旦,仿佛下一秒那个疯子就可能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美术刀给他剥皮。

夏植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花了三万块上的贵妇礼仪课教程全忘了,连假笑都挤不出来:“对不起,大少爷,我不是故意隔应你,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