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刘念甚至觉得陈一凡太过冷漠了,冷漠地不对劲,但没想到,五天以后,当梅恒的葬礼办完的那个晚上,深夜里,刘念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满脸通红的陈一凡qiáng撑着站在门口说她烧到四十度了,需要去医院。
陈一凡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一周,高烧不退、上吐下泻,出院的时候瘦了五斤,拿筷子的手都在发抖。刘念心疼地握住她肩膀,她却问起住院之前并购项目的进展,要看看报告。
梅恒出事时,明德选择了刘念作为代表和上嘉集团谈判,刘念赢了。
刘念当然不会和她说这些事,只是紧紧抱住了她。
那天下午,陈一凡终于哭了。躺在刘念怀里,她忽然号啕。刘念静静听着她哭,一小时过去了,陈一凡终于安静下来。刘念低头去看,吓了一跳,陈一凡嘴唇咬破了,连手心都是血。家里的急救包都过期一年了,刘念冲下楼去买了碘伏和绷带,跪在地板上一言不发地为陈一凡处理自残的痕迹。陈一凡又哭了,眼泪滴在刘念头上,最后,刘念把额头埋在她的膝盖间,轻轻叫她的名字。
刘念知道,他和陈一凡之间,已经完了。
梅恒的死,似乎是一条会生长的河流,环绕着陈一凡,渐渐就变成了她的护城河,如果她不肯放下吊桥,刘念就再也没办法进入她的领地。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刘念见梅恒的次数不太多,只是略略知道。就算他们开始和梅道远着手创立明德集团的时候,梅恒也不过是聚会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罢了。
印象里,梅恒身材匀称,自己略微矮一点儿,有些与少年模样不符的稳重,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听“一凡姐最近看什么书了”。
刘念不傻,他大约知道梅道远已经把陈一凡看成自家一分子,更知道梅恒嘴里一口一个的“一凡姐”代表什么,他也亲眼见过陈一凡在商场里为梅恒挑礼物时的纠结与紧张,他甚至从未期待自己可以拥有陈一凡。
但陈一凡太棒了,满足了他对同龄女性最好的期待,独立、聪明、美丽、坚韧,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爱她。
所以他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