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觞道:“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他撂下茶碗,仍回去钻研怎样才能给布包系出个漂亮的花结。未料李修缘瞅他不备,一步一步做贼似的悄悄挨近,冷不防自身后一把搂住,凑在颈边吐着热气笑道:“罢了,罢了。你不来,我抱也是一样,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说甚么,我岂有不信的理儿?”

傅倾觞的身子略僵一僵,旋即慢慢放松下来,任由李修缘在腰上乱摸。许是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磕磕绊绊道:“李云山此事生得突然,我跟你走得急,约好的切磋没去,定好的擂台赛也没打成……还未来得及同扬州那边通个气儿。这次过去也无甚大事,不过是那帮闲人设法诓了我去做东请他们吃饭喝酒,不消几天,我仍回来同你在一处的。你……你莫多心。”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恳切和软至极。李修缘自然受用得很,暗喜得逞,便见好就收,老老实实松了手,不再打搅傅倾觞收拾东西。可只要他未离此处,对傅倾觞都是莫大的gān扰。哪怕不动嘴皮只剩眼珠子乱滚,也能叫他不大自在。

傅倾觞也曾暗自苦想至夜半三更,心道李修缘究竟是有何等法力,一旦寸步不离,必叫人心烦意乱。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索性摇醒李修缘直接发问。

那李修缘惺忪着睡眼,半梦半醒似的眯眼瞅着他,笑道:“不错,这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叫你这么喜欢我,才会闹得这样儿。你要自在,快别喜欢我了罢。”

傅倾觞起先一怔,旋即后悔得想把被子卷巴卷巴塞进李修缘嘴里,好叫他别有的没的说这些浑话。这下倒好,本欲问清楚图个心安,却平白把下半夜的好梦一并赔了进去。

有李修缘看着,傅倾觞没了折腾的心思,系带也只是随手打了个活结作罢,余下几个包裹皆堆在一处,腾出chuáng沿一方空处坐了,又招李修缘一块儿。

李修缘求之不得,连忙喜滋滋地过来。屁股刚挨着chuáng,便被傅倾觞摁住了肩膀,犹犹豫豫地凑将前来。先盯着额头,而后看着鼻尖,最后这犹疑目光竟又落在唇角。一张俊脸叫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却迟迟无从下口。

李修缘怎会不知他的心意,眉开眼笑地点点自个儿面皮,还把脖子使劲儿往前伸了伸。傅倾觞便一横心,两眼一闭,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李修缘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