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骂他不孝,说若是无人袭爵,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当初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声名?让贾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要为大局着想。
王夫人更是苦劝贾珠,跟贾珠分析利弊。说若是爵位落在大房头上,以大伯的为人,肯定会很快就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不但不能提携家族,反而会招来祸端。而他们二房就会和那些小官家庭没有什么区别,贾珠再也不能说是国公之孙——虽然王夫人没有明白地说出口,他们一家也都知道,那样贾珠只能是一个工部五品小官的儿子了。
元春看着他们的争执,心中十分痛苦。
从感情上来说,她想要自己哥哥继承爵位,虽然已经不是公爵,可好歹也是勋贵世家,不会被人看不起;可是从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浮萍,根本无法改变贾家已经越来越危险的命运。
可是,就连平时最宠爱她信任她的祖母都听不进去她的劝谏,她的父母就更不可能听她的话了。
整个贾家就像是坐在一辆冲向悬崖的马车上一样,元春明明看见了马车倾覆、车毁人亡的命运,她大喊着想要让同车的亲人一起拉住马车,亲人们却根本不当回事,仍旧在车厢中争执吵闹,各行其是。
元春想到了贾珠,对这个哥哥这次的德行原则十分敬佩的元春,刚刚开口就被贾珠打断了。贾珠引经据典地教育了元春一番,大意就是说女孩子就应该贞静守礼,当初她要求去教育学院任职就已经于礼不合,现在妄自议论家族大事,更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贾珠认为元春应该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闺房里,好好练习针黹女红。以后嫁个好人家,好好相夫教子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男人处理。
想来想去,元春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她拉住马车的人,最后只能来找贾琏这个比她大不了几个月的哥哥。
“琏二哥,你不觉得咱们家现在十分危险吗?”元春想听听贾琏是什么态度。如今对外界了解比较多的贾府子弟,也就是贾琏了。要是他也一无所知,那这个家族真的就是无可救药了。
贾琏哼了一声:“你说什么危险?是家父每天做的那些子事情,还是令尊背后搞的那些勾当?反正叔叔婶娘已经住进了荣禧堂,这贾家迟早是二房的,这些事情也不必跟我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