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想了想说:“我带回家就好。”

冥医诧异地笑了,“恭喜,暂时没有能困扰你的事情了。”

俏如来将笺纸塞进文件夹,隔天取来家中多年积攒的一起送进碎纸机,长长舒了口气。

最初的粗疏变为如今端方透着凌厉的字迹,乍一看神似,到底不过模仿,再相似也不是真的。

现在的他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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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还小时,俏如来怨恨过自己。

怪事缠身,撞鬼如家常便饭,不得已寄名在了寺庙。即便如此,护身佛珠戴上不出数月必然碎尽,临到将碎,父母稍错开眼,他醒来就是躺在医院里,身上或轻或重全是伤。

虚弱的身体限制了行动,可他更恨有时清晰有时模糊的记忆,明明已经解脱,回忆的悲伤却是折磨,击溃了重新成长尚且柔软的心智。他陷入深深的迷茫,将满腹困惑说与容颜未改的双亲,吓得他们以为他出了幻觉,又领去检查佛珠是不是出现异状。

中学勉qiáng读完一年,他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暑假,之后决定休学。父亲外出考察归来,带他去临市,说找到了最权威的专家。

旧时代的洋房坐落在清净少人的街上,门边随便挂着个歪歪扭扭的招牌——尚贤宫。

开门的医生自称冥医,客厅里几名男女围着茶几席地而坐,个个表情严肃盯住手上的牌,只一个瘦成竹竿的少年叼着冰棍左跳右跳喋喋不休。

他如在梦中,扫过一张张还很年轻的脸庞。

会客厅里等待的,果然是默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