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的未尽之言,最终放弃猜测,抱起人木然回转尚贤宫。
俏如来在深渊外摇摇欲坠,从未放弃的执着令雁王的厌倦逐渐变为无奈,旁观钜子濒临界限,他殊无喜色,因为第一个无法忍受的就是他自己。
亲手将墨狂送入俏如来心口,斩断生出的光明,斩断如梦初醒的豁然开朗,他再一次坠落,这次落到了确实的坑底。
雁王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钜子了。
面覆森寒的少年来到尚贤宫,他扔出墨狂,不闪不避。剑印流转浮现少年额上,雁王跌坐钜子椅中,操纵断云石推落摇摇曳曳的满宫烛火。
内置炸药的爆响此起彼伏,他心中想的却是,那人几乎不曾坐在此处。
他将自己埋葬在了尚贤宫,上一刻犹身陷滚滚热làng,喉腔的血腥将他淹没,下一刻迎面拂来沁凉的微风,他坐在明亮无尘的虚无空间里,静静听主人chuī笛。
身为鬼使的漫长岁月敌不过为人时的鲜明,此刻他脑中最清晰的,居然是俏如来最后的欲言又止。
无垢之间的主人放下笛子,淡淡一笑。
这张脸不过是万般形态的一种。他或许流露悲悯,或许满不在乎,想看的一切表情都可能出现,只随观者的心意。
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晓。
“喝茶吧。”
空dàngdàng的桌面顿时器具齐全,上官鸿信动也不动,只问:“我的惩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