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来得及护住脑袋了。

老人当场死亡,而她苟延残喘。

当时爆炸声几乎是在耳边响起,震得她一度失聪,身体大面积的烧伤,弹片穿透了肺叶,身上除了剧痛就是麻木,感官在最后的清醒时间里告诉她,她的脊椎断了。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一个世纪之久。

她觉得她有了一点力气,便挣扎着要起身,但实际上肌肉松弛剂正在生效,她自以为的挣扎其实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牵动。

她看不见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血红的肉块中泛着黑色的焦斑,瞧不见一块完整的皮肤,身上插着许多管子,那些各种机能的液体尽量维持着她的体征。

像是一块躺在铁板上的肉。

差别不过是旁边站着的不是屠夫而是医生。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实在想不起来,只依稀觉得她好像在等一个人,就在一个固定的地点,她必须等下去。

但在此之前,且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吧。

好累。

机器传出刺耳的尖锐鸣响。

恐怖袭击事件后的第二个小时,军附属医院的手术室内。

有一人,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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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意出事了,你赶紧回来看看。”

……

“你不回来会后悔的。”

……

“小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