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总比一目连以为的那样,比他半年前就死在万众瞩目的议会大堂里要好得多。

荒言辞功底不好,甚至连道歉都不知道怎么说,可他知道自己要给一目连一个jiāo代。

这就是jiāo代。

——比起我活着,我更希望你活着。

死都死过了,四十九天丧期也过了,棺材也下葬了,挽联都贴家里来了,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

天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事就是保护你,或许那是哨兵的本能,大约是吧。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一目连将额头靠上来,拼命冲他摇头:不,不,我们会一起活下去。

区区一块石板,怎么能要了这堂堂一国元帅的命!

他再一次往荒的意识云中灌输活下去的意志——荒站在受封典礼上神采奕奕的样子,平定边疆叛乱时斗志昂扬的样子,甚至是从军校毕业时代表同级生发表演讲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还记得一清二楚,他相信荒看到这些东西也会坚qiáng地挺过去。

荒是真的累了,就连浮动的意识云也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并未受到暗示的影响。

荒眼眶中是湿润的,不知是在为什么感伤,也可能只是生理上的平衡。

空气中的氧气更少了,一目连有些窒息,二人连话都不敢再说,生怕因此làng费宝贵的氧气。

一目连如同陷入绝境的困shòu一样呜咽一声,也仅仅是呜咽一声,哭同样会使情绪剧烈波动,增加吸入的氧气量。这位一直尽力保持着理性的向导上将终于也陷入了短暂的崩溃,那股用意念支撑的信心也正一点一点地被压垮。

明明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