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撞到墙上,西尔维娅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她的面孔雪白、嘴唇青紫,通红的眼睛下带着两道泪痕。

“你怎么了?”艾德文拉的动作止住了,她仔细打量着西尔维娅,“你生病了?还是……”

“你要用盥洗室吗?”西尔维娅突兀地打断了她的话,没等她回答,她就像游魂似地走进盥洗室,艾德文拉听见她反锁上了门。

“西尔维娅?”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别吵我。”她的声音从盥洗室里沉闷地传来。艾德文拉侧耳聆听片刻,却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她从来没有两次过问同一个问题的习惯,见西尔维娅这么说,她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疑虑,起身换上今晚要穿的礼服长袍。

“艾德文拉……”

她才刚梳好头发,猛一回头,西尔维娅正虚弱无力地扶着墙壁,几乎摇摇欲坠。她吓得惊叫了一声,连忙把她扶到她的床上:“你这是怎么了?”艾德文拉试试她额头的温度,却无异样,“你病了吗?要去医务室吗?”

“不用。”西尔维娅看上去奄奄一息,但思路仿佛还很清晰,“你先别去盥洗室,会……吓到人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德文拉思忖着西尔维娅的话,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告诉我,否则我就要喊人把你送到医务室了。你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糟糕吗?”

“我知道。”西尔维娅仿佛被她的话刺了一下,眼中泛起泪光,“我——”她欲言又止,却迟迟难以开口。见艾德文拉的眉毛越皱越紧,西尔维娅沉默片刻,从被草草扔在床上的长袍里翻出一瓶空了的魔药递给她。

艾德文拉拧开瓶盖嗅了一下残余的药味,她对这味魔药一无所知,可是答案却未必要从瓶中找到。

她仔细打量着失态的西尔维娅,心里一凛,随后接踵而至的又是愤怒:“他要你喝的?”

西尔维娅摇摇头:“不,是我自己。”她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己就是个私生女,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孩子继续顶着私生子的名号?但是你说的也没错,”她停顿片刻,神情里漫上苦涩,“这药是他给的,也确实是他看着我喝的。”

“然后呢?”艾德文拉感到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就这么回来了?像被遗弃了似的?”

“我拿到了这个。”西尔维娅探手从长袍的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她举着它在艾德文拉面前晃了晃,“瞧,现在我也有钱了。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金加隆吗?”她沾沾自喜地说了一个数字,艾德文拉禁不住轻蔑地笑了笑:

“那你打算离开他吗?”

“以后或许会,但不是现在。”西尔维娅答道,“也许我还能从他那里弄来更多的钱。”

方才的所有情绪都淡去,艾德文拉站起身平静地开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