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肯定是设法把寄出去的信又弄了回来,具体怎么做的我实在不清楚。时隔多年,想查也查不到什么。但是之后,出于某种原因,我爸爸突然不再提起你妈妈了。”

“什么意思?”

“就是他主动选择了不和她联系。”雅各布说,“这么些年他从未提过她的名字,我几乎都要忘记了我在英国还有亲戚。”

“是你妈妈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我怀疑是她让他相信了一些东西。我爸爸如今的脾气很不好,再考虑到他的健康状况,我不能一直逼问他。”雅各布面露惭色,“很抱歉,我实际上并不知道多少东西。”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沉默须臾后,布雷斯忍不住说,“我以为你会是个很活泼的人。”

“是吗?为什么?”

“直觉。”

也许是因为艾德文拉偶尔会提及尤莱亚?在她口中,他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挥洒光芒,再多的乌云也只能让他消沉一会儿,下一秒他仍会神采奕奕地突然冒出来。但是雅各布却要沉寂很多。当然,也许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生活所迫嘛……

“不过,”雅各布却说,“你和我想象的倒是一模一样。”

“哦?”

“我猜你的性格应该和你妈妈很像,至少我爸爸是这么认为的。”雅各布在镜子彼端会意一笑,“在你出生后,他是除圣芒戈治疗师之外第一个抱你的人。”

布雷斯一愣:“那你见过我妈妈吗?”

“我甚至见过你,布雷斯,虽然那时候你只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婴儿。”雅各布的笑容微微凝滞,“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不,当然有用。”布雷斯急切地说,他竭力想要把支离破碎的线索都串在一起,“听我说,我觉得我可以试着去做一些调查。但是你们能来英国吗?”

雅各布的眉毛深深地纠在了一起:“我爸爸不愿回英国。”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说了太多次‘不知道’了?若不是两年前我妈妈在焚烧信件时被我发现了一点信纸残骸,我甚至都不会想起要联络你们。”他看着布雷斯,“我曾提议搬回英国居住,但他大发雷霆。我也试着打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他从不透露半分。”

大人们总是觉得小孩子理解不了困扰他们的东西。

“你明年毕业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对。不过他不会允许我去英国。”雅各布停顿片刻,不情愿地补充,“我也不可能抛下他独自离开。”

“我知道……”布雷斯沉吟半响,“我们分别继续调查,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像两个侦探!”

“侦探?”

雅各布扬起眉毛:“一个麻瓜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