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文拉靠着橱柜微微发抖:“马修?”

那个诚恳地许诺会对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好的人?那个撕毁自己诺言并凌/辱她的人?那个与她新婚三月就暴毙的人?

“他只是一个嫌疑犯。”布雷斯拿起水池里的杯子开始冲洗,“尤莱亚的儿子雅各布联络了我,告诉我你们的信件都是被凯拉拦截和烧毁的。不过我怀疑这件事牵扯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凯拉一直不喜欢我。”艾德文拉自言自语,“她真是煞费苦心……”

“她的确煞费苦心,所以我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布雷斯擦擦手,从长袍内兜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你看了之后别被吓一跳,我觉得这也是尤莱亚放弃与你联络的一个原因。”

她满怀疑虑地展开,然后不出布雷斯所料尖叫了一声——

报纸正中是一张放大的、黑白的、她自己的照片。

那是一则讣告。

一则假的讣告。

“别紧张,妈妈。”她的儿子握住她的手腕,“你可以给尤莱亚写一封信吗?”

“我当然要写!”艾德文拉情绪激动地低声叫道,她盯着这张伪造的《预言家日报》,“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布雷斯沉默不语。某种隐秘的直觉告诉他,他在不经意间开启了潘多拉魔盒。现在,所有的秘密都将喷薄而出,让他们不堪重负。

戴维斯庄园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灯火通明的夜晚。此时壁炉里柴火噼啪作响,时不时迸出些许火花,这样平静的氛围倒使得窗外瓢泼的夜雨显得越发惊心动魄。

尤莱亚凝视着玻璃上尖锐倾斜的水痕,他在这里枯坐良久,直到钟声再度敲响之际,他察觉到有人步入房间。步伐轻盈,不同于雅各布。

不必回首他就知道是谁:“你来了。”

“让你久等了。”艾德文拉在他背后止步,深深叹息,“一别多年,你怎么成了这样,哥哥?”

“雅各布已经说了我的事情吧?”

“只是一部分。”

他这才转身,神态平和、语气怆然:“因果报应罢了,这都是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