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越来越厚,直到再没有什么可以穿透。铁丝可以扎穿皮肤,拳脚可以留下淤青,枝叶可以刻出划痕,但这一切都不会让她感觉受到伤害。她很习惯,所以并不畏惧。
有些人不会被阻挡在茧壳之外,在她知道之前,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男孩面前就像褪去了壳的蜗牛般柔嫩。直觉曾是她唯一的依靠,救过她无数次。它告诉她,离他远点,你就不会受伤。
于是无休止的抗拒和攻击开始了。
吻很短暂,只是试探性的轻触。
马尔福猜自己是怔住了,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一双眸子,清亮柔和的目光似乎把他们的灵魂联系在一起。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看着他,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而那时他迟疑了。他想要丢下一切和她一起去到世界的尽头,但只有一瞬。所以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诅咒那些他永远无法抛下的东西。
然后那双眸子黯淡下来,她垂下眼帘。他意识到她又一次要转身离去,向每一次那样只留给他一个倔强清冷的背影。
“你……不是泥巴种,对吧?”
“我是。”梵妮抬起眼,看着他。
“不,你不是。纯血统家族都有自己验明血统的魔咒,三代以内你一定有巫师血亲。我们会知道……”
“好吧,我母亲是个哑炮。这和麻瓜出身差别在哪儿我是没看出来。”梵妮勾起嘴角,“你一定得找这么个借口对吗,斯莱特林先生?”
“我们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格兰芬多小姐。”马尔福的手揽过梵妮的腰,抚上她的后脑。
一个深深的,绵长的吻。
梵妮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的感觉:一切都变得虚幻,仿佛置身于一阵旋风。
两人跌跌撞撞地倒进那具铠甲,然后分开。
“这和那时还真像。”梵妮嘀咕。
“有一点儿不一样。”
去掉礼节,去掉讲究,男孩的笑容点亮了她的整个世界。
他是个傲慢、爱炫耀、满嘴血统论的有钱公子哥儿,也是那个会把她挡在身后的人。
她一直知道。密室那次,火车上的摄魂怪那次,那天凌晨那次,他毫不犹豫地冲向她所在的地方,而且会背对她直面可能到来的一切。为了保护她,他可以忘记所有的谨慎和策略,忘记视若生命的高傲。
他不完美,所以是独一无二的德拉科马尔福,唯一能给她带来这样的感觉的人。
从那个轻吻开始,她就接受了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