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马尔福,马尔福。德拉科真是恨透了这个称呼,原本他已经多少习惯了,可当着此情此景,“马尔福”这个词起到的作用显然只有凸显出他们之前那堵坚不可摧的透明壁垒,他以为已经在渐渐消弭的障碍。
“……为什么?”他问,“为了邓不利多?”
“也是也不是。”梵妮给出了模糊的回答。
“干脆说‘是’不行吗?”德拉科冷笑,“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对那个伪君子……”
“那个伪君子,”梵妮打断了德拉科,“他一早就知道你是个食死徒。”
她并不是那种会誓死维护某人尊严的人,再过个几个月,或者往回找几个月,她能做到平心静气地听进对邓不利多的任何评论。但在邓不利多刚离开的现在,她还没法忍受有人当面以这种语气谈论他。
“他是这么说的。”德拉科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对邓不利多的态度了,但是你非得这么说一个保护了你一年的人吗?”
德拉科没有回答,也许邓不利多是那种临死前还要留下谎言的人,但他不至于让邓不利多这么做,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在那件事发生后,他总是尽可能避免提起邓不利多,一提及便是不屑的语句,比起在食死徒面前打掩护,他更愿意相信这些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然后一个疑问浮现,让他心底一凉。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问题来了。梵妮深吸一口气,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德拉科听到回答时的表情,“你被哈利打伤之后,我去医院看过你,睡姿真不错。”
“……你发现了我的黑魔标记,然后马上去找了邓不利多?”
“也不是马上,我是魁地奇决赛那天去的。”梵妮说。
“你出卖我。”德拉科瞪着她。
“差不多吧。”
德拉科此刻的感觉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那些冲击着让他一时失语的情绪里还包含着浓浓的无力与无奈——她甚至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意思,仿佛这一切理所应当。
德拉科想,他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从小受着利益至上家族最先的教育,却还没有一个同龄小女孩心狠——真是太没面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否则何必瞒我一年呢?”梵妮说。
“……很好。”德拉科的表情和语气几乎让梵妮后退,“很好。就在刚才,你还把我说成一个懦夫,可怜虫。现在看看到底是谁更可怜?你就和那些个蠢货一样,一个死人甚至没用链子,就把你们统统牵着走了。”